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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太热了可是控制气候变暖到底有利于穷人

来源:捷克 时间:202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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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哏谭政治思潮系列文章第九篇

每年夏天,都会有大量关于天气炎热的段子在网上流传,但似乎今年极少看到。

是今年不够热吗?是今年实在太热了!

“最高温再破40℃上海极端酷热天数超历史纪录”、“当前高温事件达我国有完整气象记录以来最强”、“意大利48.8℃高温破历史纪录”,光看看这些新闻标题,就已经嗓子眼冒烟儿,哪还需要段子手出马?

气象专家认为今年的罕见高温天气,和全球变暖有关系。而解决全球变暖问题,其实质是一个环境保护的问题。

但说到环境保护问题,就复杂了。同一个故事,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讲法。

有人持较为激进的环保主义立场,比如说著名的瑞典环保少女格蕾塔·通贝里。

有人虽赞同环保,但认为环境问题没那么严重,过于严格的环保举措会带来适得其反的效果,如核物理专家爱德华·泰勒。

也有人干脆对“全球变暖”持强烈怀疑态度,如捷克前总统瓦沁拉夫·克劳斯,他有本著作名为BluePlanetinGreenShackles,字面意思是戴着绿色镣铐的蓝色星球。他认为,严苛的环保主义会危害自由,地球被环保主义戴上了一副绿色的镣铐。

没错,对于环境问题,存在很多观点不同的派别。大家不是各说各话,而是面红耳赤地争吵,动不动大战三百回合。有趣的是,虽然吵来吵去,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的论点,就是宣称自己的理论是在保护弱势群体。

相反的观念,为什么会有一个共同的论点?或者我们换个问法,为什么一个共同的论点,却发展出了截然对立的观念?在进入正文之前,先让大家看看围绕环境问题所产生的纷繁复杂的思想图景。

一、阿凡达故事的一千种讲法

环保的故事有一千种讲法。

就像电影阿凡达,在一千个派别眼里,会有一千种不同的环保叙事。

环保主义会强调,潘多拉星球上的生态破坏是外来现代文明的锅,会把“阿凡达对抗地球人”视作“原住民对抗全球化”的一个隐喻。田园诗一样的原住民生活多好啊,环境就是被工业化和全球化(搁在潘多拉应该叫“全宇宙化”)搞坏了。

更左翼一点的,会把阿凡达理解成一个他者文明对抗资本主义文明的故事,第三世界对抗西方霸权的故事。地球人对潘多拉星球肆无忌惮的环境破坏,实质是一种效率和利益至上的资本主义商业逻辑。现实生活中的环境破坏,罪魁祸首也是资本主义制度和文化。

右翼环保人士的观点可能不同。他们也赞成环保,但认为锅不在资本主义。潘多拉星球上的部落多是政教合一、权力高度集中的共同体,这些共同体缺乏真正的民意基础。体制决定了原始部落不可能为环境改善做出长远的投资。问题的关键在于改变原始部落的权力模式,发展出一套现代政治制度。

还有对环保主义持质疑态度的人。他们会告诉你,潘多拉星球上发生的环境破坏情形并不是如你想象的那么严重。那都是左派专家危言耸听。地球要发展,潘多拉也要发展,该砍伐砍伐,该排放排放,继续搞宇宙开发。

另外有一伙人,是环保乐观主义者。他们往往认为环境问题能随着现代文明的发展和技术的进步而得到解决。他们大概会引用美国社会学家汉斯林谈到过的“高贵野蛮人”神话,告诉你“阿凡达对自然环境友好”的说法纯属瞎编。人类早期文明并不像大家想象的那样,能与自然和谐共存。无数大型动物的物种,是被早期人类消灭掉的;古代玛雅人、阿纳萨齐人都因为破坏环境导致了文明的毁灭。(JamesM.Henslin:“SocialProblems:adown-to-earthapproach”)阿凡达那样的原始部落生存手段有限,技术能力不足,随着人口的膨胀,竭泽而渔、过分汲取资源、破坏环境,几乎是必然。

观点很复杂,有没有。为了行文方便,我们做一些脸谱化的简化,大体把他们分为“环保支持者”和“环保质疑者”两个阵营。如前文所述,两伙人的论证都是围绕保护弱势群体而展开的。

二、首当其冲的受害者

为什么说环境保护是为了保护弱势群体?

他们认为,如果说生态危机是侦探小说里的谋杀案,第一个受害者,一定是弱势群体。

原因很直观,环境出了问题,贫困人口最先被殃及。在极端高温天气中,从事繁重体力工作的,以及不能享有很好的现代降温条件(买不起空调、舍不得开空调)的人群,最容易受到热射病的侵害。

面对恶劣的环境,贫困让他们有较少的选项。

好的社区房价太贵了,那只能住在地价最便宜的地方,但那里的房子可能和有污染的工厂比邻而居。受限于年龄、教育经历和劳动技能水平,好的工作岗位太难找了,为了谋生,只能从事门槛较低、但劳动环境较差的工作。

从整个国际环境来看,也是发展中国家的人民、尤其是发展中国家的弱势人群更容易受到环境污染的危害。

汉斯林举过一个例子,很多致癌和导致不育的剧毒化学物,在美国都是禁止生产的。但有些国家不禁啊!美国公司一拍脑袋,就把工厂搬到拉美,在拉美生产,再运到其他发展中国家售卖。处理这些化学物的当地劳工,字都不认识,哪能看懂那些文字说明、那些化学名称?乖乖干活就得了。殊不知,这些化学品会对他们以及他们的生活环境造成严重的危害。(JamesM.Henslin:“SocialProblems:adown-to-earthapproach”)

除了贫困群体,还有女性。

在当代思潮中,女性主义已经是生态保护思潮里面重要的组成部分,构成了“生态女性主义”。

说起二者的联系,这中间也经历了一个过程。起初,这两种思潮能够挂钩,是靠“隐喻”来推动的。女性面对男权,是弱势者,是被压迫者。自然环境、生态系统,面对贪婪的人类,是弱势者,是被压迫者。一个要反男权,一个要反人类中心,二者都是要保护弱势者——一种奇妙共情将二者联系起来。所以我们经常看到大自然被比喻为一个受压迫的女性形象。

随着女性主义和生态保护两种思潮不断发展,二者的联系越来越深,“生态女性主义”也越来越具有现实面相。美国学者约翰娜·奥克萨拉介绍过一种流行的唯物主义的生态女性主义的观点:女性之所以倾向于保护生态,不是因为什么隐喻和共情,而是女性本身就最容易受到生态破坏所带来的危害。她们在农业劳动力中占的比例很大,收成和劳动环境更直接受到自然生态问题的影响。也就是说,她们的生产生活更接近自然,一旦出现生态危机,她们会成为最初的一批受害者。(JohannaOksala“Feminism,Capitalism,andEcology”)

三、环保禁令会如何影响弱势群体

反对者怎么看呢?

反对者会认为,严格限制传统能源使用、严格限制温室气体排放量等环保举措会制约传统工业的发展,导致工厂倒闭或生产成本的大幅提高,后果就是大量工人失业。最终受害的,还是这些弱势群体。

除了失业下岗,严厉的环保举措或许还会造成更恶劣的后果。前文提到的核物理学家爱德华·泰勒举过一个例子。众所周知,杀虫剂DDT因为对环境造成严重破坏而被禁用。杀虫剂被禁用,蚊子自然高兴。一些贫困群体的居住环境并不好,没有宽敞、舒适的公寓,说不定窗外就是臭水沟。DDT一禁用,马上蚊虫肆虐。蚊虫带来了疟疾,仅斯里兰卡一个国家就有万人染上这种病。泰勒措辞严厉:这场疾病就像是环保人士带来的。(JamesM.Henslin:“SocialProblems:adown-to-earthapproach”)

环保是个全世界议题,当然还会涉及国与国之间的问题。

这时候,环保支持者和质疑者之间的面相就更加复杂了。围绕这一议题,大致可以分成“一视同仁的撂挑子型环保观念持有者”和“差异标准的环保观念持有者”。与此同时,他们也是对方观念的反对者。

“一视同仁的撂挑子型环保观念持有者”往往是发达国家的右派。他们会说,环保是个世界性问题,仅靠一部分国家努力没有用,必须所有国家一起通力合作。要环保,都环保;要限制,都限制。如果仅仅是通过严厉的环保政策限制自己国家的发展,等于自废武功、自剪羽翼,让自己国家在国际竞争中处于极其不利的地位。最终后果是制约了本国企业的发展,影响了本国人口的就业率。直接的危害,首先由本国弱势人群承担。

这些所谓的“一视同仁者”眼见环保议题做不到世界范围的“一视同仁”,便走向另外一个极端,反对环保政策:撂挑子不干了。因此也有人怀疑,他们的“一视同仁”不过是逃避环保责任的借口。

“差异标准的环保观念持有者”往往是左派人士,他们很反对前面的说法。美国环保领域的著名记者伊丽莎白·科尔伯特做过一个比喻,她说如果把温室气体排放量比喻成一个大蛋糕,发达国家工业发展了那么多年,也排放了那么多年。等于是先占先得,吃了大部分蛋糕,剩下的蛋糕你还想觊觎,喊着平均分,不合理吧?(ElizabethKolbert:“FieldNotesfromACatastrophe”)

所以,那些“差异标准的环保观念持有者”认为,先发展起来的发达国家,应该承担更大的环境保护责任,给予发展中国家尤其是落后国家以一定的缓冲时间。那种“一视同仁”的严苛标准,实际上是制约弱势国家的经济发展,对弱势国家的不公平。这样的后果就是使弱势国家的弱势群体更加弱势。

对这种看法,也不是没有反驳的声音。比如,有些环保主义者尽管承认发达国家应该承担更多的环保责任,承认应该给予发展中国家一定的缓冲时间,但是他们强调深入推进生态保护和环保事业是全世界不得不做的事情,保护弱势群体不应该成为拒绝这样做的理由。

如著名环境伦理学者罗尔斯顿认为,改变贫困问题的关键在于改变分配方式,而不在于对自然资源的过分汲取。过于强调环境保护导致贫困,可能会错失社会改革的时机。(罗尔斯顿:《环境伦理学》,杨通进译)你当随意排放废气、不保护环境,穷人的经济状况就能改善?贫富差距就能缩小?罗尔斯顿告诉你,哪有那么简单!

行文到最后,我引用伊丽莎白·科尔伯特在她的手记结尾的一句话。

她把环境危机比作暴风雨,她说:“未来的暴风雨属于未来,但防备暴风雨的成本要由今天来承担。”(ElizabethKolbert:“FieldNotesfromACatastrophe”)

一方要告诉你,未来的暴风雨会使弱势人群受到最大的伤害;另一方则告诉你,暴风雨没那么可怕,但防备暴风雨的成本最终落在弱势人群头上。

但对于未来暴风雨的严重程度、抵达的时间、危害范围,更重要的是详实的气象数据,而不是基于思潮、观念的众说纷纭。所以,对于环境问题最好的希望,就是希望自然科学研究者可以就此说个不停,思潮研究者可以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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