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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说丨诸神死了,让我们抱团取暖

来源:捷克 时间:2022/10/26
拍摄于临沧双江

米兰·昆德拉十分推崇法国作家阿纳托尔·法朗士,“年轻的时候,我尝试在这个正在堕入专制独裁深渊的世界里找到方向,没有人预见或想要或想象过这样的世界,尤其曾经热切渴望并且欢迎它到来的那些人更是无法想象。当时能把这未知世界的一些事清晰地告诉我的唯一一本书,就是《诸神渴了》。”

年轻的米兰·昆德拉所说的那个正在堕入专制独裁深渊的世界,应该是二战后苏联进入捷克斯诺伐克的年代,他的很多作品特别是《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有此背景。但今天不讲昆德拉,我们来讲讲《诸神渴了》。

“诸神渴了”,这句话是墨西哥王蒙德佐玛的原话,蒙德佐玛以活人祭神,祭台上牺牲的人无数,因此常年人血不干,在血淋淋中这位墨西哥王带着神圣的语调说出诸神渴了。阿纳托尔·法朗士在构思法国大革命相关作品时,引用了这句话作为书名,意为大量流血在所难免。

在法国大革命这样的大时代中,历史记住的是其推动文明进程的功绩,却淡忘了无数个人的命运,北大才子刀尔登曾撰文表示,他很好奇在那些过往大事件中被动作恶的人的思想动态,比如刽子手,似乎没有人去专门研究过刽子手的生平、思想。

然而现在时代变了,个人的命运不再被扫到历史的角落无人问津,人类福祉是关照每一个人,以牺牲为代价的进步不再是时代需求。但是,盛世中,蝼蚁依旧存在,饥饿还没消除,疾苦之魂还在大地上飘荡。

照片拍摄于临沧双江的一个佤族、傣族、拉祜族、布朗族杂居的村落,经过村落一个破落院子时,我看到院门虚掩着,透过门缝可以看到里面的一些场景,正对面坐着一位老人,在晒着太阳,似乎很和谐,然而当我看到了他脚上的皮藓时,内心十分触动,按下快门的时候,老人也看了过来。

此时,门外热闹异常,门内一片孤寂。

我突然想起了那句话“诸神渴了”,似乎有种隐喻,诸神这次是困了吗?我们无法否认,光线照射不到人世间的有些角落,在习惯被仰望的时代里,被遗忘的被历史潮流无声淹没。

尽管我们已经认清了“均贫富”的不现实,追求共同富裕的结果只能是共同贫穷,一群跑步者要维持同样速度,只能是跑得快的放慢脚步,这样的结果并非我们想要的。在“诸神渴了”的隐喻中,我们所期望的是能够回头看看。

癫狂的蒙德佐玛已经死了,把太阳喻为自己胯下金灿灿的睾丸的尼采喊出了上帝已死,诸神也死了。

人世间无处藏身,就让我们抱团取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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