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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欧剧变后,统一国家的捷克斯洛伐克为何一

来源:捷克 时间:2022/8/3
刘云涛 https://myyk.familydoctor.com.cn/doctor/319985/

年1月1日,捷克斯洛伐克一分为二,国名也一分为二,分成了捷克和斯洛伐克两个国家。

早在年夏天,时任国家政府主席瓦茨拉夫·克劳斯和弗拉基米尔·梅恰尔就共和国分裂达成一致。

说实话,在当时的历史大背景下,捷克的这个动静已经不足以震惊世人了。自从年的东欧剧变后,整个欧洲东部都在经历着动荡、分裂乃至战争。

当时的欧洲政局有人欢喜有人愁,有的国家再度统一比如东德和西德,有的国家却分崩离析、四分五裂。比如苏联和南斯拉夫。对于捷克斯洛伐克来说,虽然处在剧变的风暴中,但这个国家在人们的认识中本来也不应该走到分裂的地步的。

因为捷克和斯洛伐克之间,没有历史的宿怨,没有人口混居和地域界限的矛盾,甚至在分裂前的民调显示中,无论是捷克还是斯洛伐克支持分裂的人都只有百分之二十不到,想要分家的捷克人更是只有极少数的百分之十一。

但是,捷克与斯洛伐克最终还是走向了分裂,各自建立起了独立的国家。其中到底经历了什么呢?让我们回溯那段波谲云诡的历史中去。

一、一场双赢中存在隐患的“婚姻”

早在公元九世纪,捷克和斯洛伐克两个民族就是大摩拉维亚帝国的组成部分,到十九世纪下半叶,两个民族又归到了奥匈帝国的统治中。

但是,随着第一次世界大战奥匈帝国的瓦解,捷克和斯洛伐克失去了大国的庇护,在群狼环伺的欧洲不得不寻求一种更为安全的渠道。

年,分崩离析的奥匈帝国

在捷克资产阶级政治家马萨里克等人的推动和呼吁下,认为弱小的捷克和斯洛伐克只有团结到一起才能在当时恶劣的外部条件下生存。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中东欧地区的地缘环境相当恶劣,崛起的日耳曼民族国家德国和奥地利是巨大的威胁,只有抱团才能取暖。

年10月28日,捷克斯洛伐克共和国成立,捷克和斯洛伐克两个民族就像一对难兄难弟一样结合在一起。一开始自然是千好万好,合二为一后,国家实力更强。当时的捷克斯洛伐克也是四面开火,既要跟波兰开战,还想要夺回斯洛伐克的匈牙利开战,更要和在一战后不承认东部边界问题的德国魏玛政权打仗。

而在这样的四战之地,捷克斯洛伐克能够保持国家的独立和完整也足以说明两者合二为一结合在一起起到了重要作用。而事实上在两次世界大战之间捷克斯洛伐克共和国也是中东欧的灯塔,继承了奥匈帝国工业遗产的该国可以跻身世界十大工业国之一。一战结束后、二战开始前,为世界第七大工业国,前六名为美、德、苏、英、法、意,捷克斯洛伐克的工业排名比当时的日本、波兰、西班牙、加拿大、澳大利亚等大部分工业国家还要高。

当然,这主要也是因为捷克在奥匈帝国时期就经济发达,在二十世纪初时,他的工业产量还占到了帝国的百分之八十。但也正因为捷克的反衬了斯洛伐克的贫瘠与落后,在帝国时期,斯洛伐克是由民族主义爆棚的匈牙利人统治,使其孩童从小学习的都是匈牙利语,而且斯洛伐克也没有工业,经济也相对落后。

对于捷克和斯洛伐克两个民族来说,虽然都曾属于奥匈帝国的一部分,但同样也有高下之分,这也就为后来的二者分离埋下了隐患。虽然双方合二为一了,但是捷克依仗着强大的工业和经济能力对斯洛伐克有支配权,捷克地区原有的国家机关包括警察和宪兵在内都转而成为新国家的暴力机器,而且军队和官员也掌管了斯洛伐克地区。

这就相当于是布拉格控制了斯洛伐,有着一种老大哥欺负小弟的意思,而且捷克还利用优势地位分配着产业链,将斯洛伐克变成了向捷克提供原材料、农产品和劳动力的低端产业区,而捷克地区则产出先进工业品。这加剧了地区的不平衡和不平等,以至于在双方合并为一个国家后没多久,就有一个叫赫林卡的神父利用斯洛伐克人民的不满情绪建立了人民党,还打出了反对捷克的统治,建立独立斯洛伐克的旗帜。

这场令人称赞的结合本身就存在了分裂的隐患,只是在当时及之后的局势中,这样的内部矛盾并不是显得那样突出而已。

二、东欧剧变中走向分裂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波兰最先出现了工人大罢工,起因是政府大幅度提高了肉类的价格,物价飞涨。这样的动乱也导致了其国内派团结工会的诞生,而这样的组织也得到了西方国家的支持,这也是早期的演变。到了八十年代后期,随着波兰的经济进一步出现危机,在西方势力的支持下,团结工会开始趁火打劫。

最终,团结工会夺得了波兰的政权,并将国名改为波兰共和国,剔除了原有国名波兰人民共和国中的“人民”二字。波兰的举动无疑是推动了多米诺骨牌的第一轮,随后匈牙利、民主德国、罗马尼亚等国闻风而动,最终以庞然大物苏联的解体告终。

这场东欧剧变也彻底地改变了世界格局,一大批的社会主义国家开启了资本主义制度。在这样的历史浩荡下,捷克斯洛伐克也闻风而动,斯洛伐克地区要求独立的呼声也越来越强烈。在年初就发生了国名之争。当时在斯洛伐克的要求下,捷克斯洛伐克共和国经过两次改名最终确定为“捷克和斯洛伐克联邦共和国”。

通过这个名字就可以看出,当时的斯洛伐克已经不满足和捷克合成一个国家了,刻意在国名中提出联邦本身也是有一种凸显独立的意思。不仅如此,在当年八月斯洛伐克进一步提出了要对联邦政府进行分权的诉求,要求将全国统一的经济一分为二,将那些横贯全国的输油管道、银行、铁路、邮政等分开。

这还不算,斯洛伐克还进一步要求拥有独立的外交权,甚至还设置了独立的外交部门。斯洛伐克想做什么?事实上已经是昭然若揭,只不过他们还在等待着更好的时机。

事实上,斯洛伐克对于联合国家的分裂是有经验也是有记忆的。除了早期建立人民党呼吁斯洛伐克独立的神父赫林卡之外,在第二次大战期间,德国就利用了两个民族之间的矛盾,人为制造了分裂,对捷克和斯洛伐克分而治之。

年3月14日,德国宣布斯洛伐克为独立的斯洛伐克国,还任命了傀儡总统季索,而捷克当时则被德国占领了。二战末期,随着德国的行将覆灭,捷克斯洛伐克各方都通过了著名的科息斯纲领,并宣布了将要重建包括捷克和斯洛伐克两个平等民族的共同国家。

最终于年5月9日,捷克斯洛伐克重新建立起了由共产党领导的民主政权。值得一提的是,重新合一的国家在七十年代迎来了经济文化建设的巨大成就,当时的斯洛伐克也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以往的那种贫穷落后的局面,两个民族之间的差距在缩小,二者的关系也随着经济的发展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缓和。但是也因为种种原因,捷克和斯洛伐克两个民族之间的矛盾并没有完全消失。

这也是另一种“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表现,也很难做到真正和完全地公平。比如因为斯洛伐克曾经有过建立傀儡政权的黑历史,但在年8月斯洛伐克也爆发了规模庞大的反法西斯起义,可是捷克当权者对于这样的历史有些视而不见,还限制关于这样光辉历史书籍的出版,这就极大地挫伤了斯洛伐克的民族感情。

除此之外还有在经济产业上的分布不合理,使得斯洛伐克一直处于产业链低端,收入远不如捷克人,这也是二者难以化解的矛盾之一。

而根据分裂后的捷克共和国首任总统哈韦尔的说法,斯洛伐克民族机构的权力受到限制,民族特性没有得到充分的尊重,以至于斯洛伐克人不再愿意生活在捷克人的阴影之下。

所以,当变局来临之时,那些原本存在的矛盾就被特别地放大,在风雨飘摇的局势下,许多事情就不是人力所能转移的了。

三、双方握手言别

在东欧剧变的影响下,斯洛伐克的民族主义越来越抬头,到了年的时候,一些斯洛伐克人甚至开始提出在斯洛伐克境内,其法律应该高于联邦政府的法律,一些政党也开始鼓吹要建立斯洛伐克自己的武装和安全机构。

不仅如此,年还发生了民众在斯洛伐克首府布拉迪斯拉围攻前去为了缓和局势努力使斯洛伐克人保持国家统一的总统哈韦尔的恶性事件,人心已经思变,分裂的趋势已经势不可当。

对于想保持国家统一的人雪上加霜的是,由于捷克在年开始推进私有化进程,实行激进的经济改革方案,这对当时的社会造成了巨大冲击,而斯洛伐克更是首当其冲,失业率高达11.8%,更有近百分之八十的斯洛伐克家庭的生活水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下降。

正所谓经济建设是上层建筑基础,没有了经济的加持,斯洛伐克人的不满情绪更加地展露出来。许多人饱受贫穷的困扰,对当时的现状不满,要求立即终止进行的经济改革。而斯洛伐克高层也发出了“我们受到经济崩溃的威胁”和“斯洛伐克将走自己道路”的声音。

在斯洛伐克一意孤行之下,当时捷克高层的意见反而是不统一。总统哈韦尔认为应该保持国家的统一,并要为之努力,但是一些左派的政党却认为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程度,国家的改变或许已经无能为力,但是这种国家体制的改变不应该由两个政党来决定,而是应该进行全民投票公决。还有一部分想得更多更长远的人则担忧事情会朝着更坏的方向发展,引起混乱甚至是向着南斯拉夫的方向滑去。

哈韦尔

但是无论如何,捷克斯洛伐克的分裂已经是箭在弦上了,不仅因为当时公认的捷克和斯洛伐克两大政党的严重对立导致了分裂的不可避免,更因为在当时民族分立浪潮的外部环境下,这些外部因素也对捷克和斯洛伐克联邦共和国产生了强烈的冲击,使其不可避免地走向了分裂。

年12月31日,联邦共和国的国歌最后一次在电视上响起,这也是共和国最后的余晖,所有人都知道,第二天的太阳就会不同往日,面对这样的悲壮时刻,有人欢呼、有人哭泣,有人怀念也有人收拾行装准备开始踏上新的征程。

而凌晨刚过,捷克电视台就播放了只属于捷克共和国的国歌,一个时代被宣告终结,另一个时代正在新生,但属于捷克与斯洛伐克携手并进的日子已经被掩埋在历史的尘埃中,联邦共和国也正式被宣告寿终正寝。

值得一提的是,捷克与斯洛伐克的分裂有非常值得称道的地方,这两个国家的人民原本出自同一个民族,只是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各自有着不同的发展。当双方于年终止了七十多年的“婚姻”时,并没有人们想象中的国家崩裂过程中的流血和冲突,这也是被公认最和平的一次国家解体行为,被称为“天鹅绒离婚”。

这样的握手言别对于两国国家和两国民族而言也不啻为一种幸事,也是两国人民的巨大福祉。当摆脱了分裂的阵痛后,捷克和斯洛伐克也成为了比较友好国家,开始了新的发展和历史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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