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存在决定意识,基础决定上层
存在决定意识,物资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些是大家都耳熟能详的。就本文来说,地理条件、政治制度、国家规模、教育水平和意识形态等因素在对外决策中都有着重要的影响,一个国家的外交政策,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其内外环境。这种观点被称为社会环境决定理论,但是这种理论过分强调客观因素的影响,忽视了人的主观作用,具有片面性,应当理性认识。
二、地缘特征对外交传统的影响
一个国家的地缘特征虽然不是一成不变的,但在影响外交传统的各个因素中它仍旧是最稳定的因素。地缘的影响是客观存在的,国家之间的地缘关系是客观存在的,因而地缘因素就会进入战略思维,对一个国家的战略思想发生影响。地缘关系不仅在任何时候都会对一个国家的现行战略产生影响,而且会使其战略思想在地缘关系方面带有某种传统性,甚至表现出模式化的地缘特征。
地缘特征在这里是指一个国家的地理位置、幅员、形状等具有战略意义的特点,它对一个国家制定国家战略、国防和外交政策有十分重要的影响,是影响一个国家外交传统最恒久的因素。一个国家是否能将其全部力量集中投入到一条战线?是不是需要同时在几条战线上作战?它是同强国接壤,还是与弱国相邻?它主要是陆上大国,还是海上大国,或者兼而有之?这些都会对一个国家外交战略产生深刻影响。俄罗斯作为世界上领土面积最大的国家,其地缘战略特征十分鲜明,地缘战略特点对俄外交传统的影响也非常大。
三、俄罗斯的地缘特点——地跨欧亚,幅员广,纵深长
俄罗斯帝国,从第一代沙皇伊凡四世(年加冕)到末代沙皇尼古拉二世(年退位),前后年,通过不断向四周扩张,使俄罗斯从一个地处东欧的莫斯科公国,扩展成为一个地跨欧亚两洲、面积最庞大的帝国。到苏联时期,它西邻挪威、芬兰、波兰、捷克斯洛伐克、匈牙利、罗马尼亚,南面与土耳其、伊朗、阿富汗、中国、蒙古、朝鲜接壤,西和西南濒波罗的海和黑海,北邻北冰洋,东濒太平洋的白令海、日本海等。
广阔的领土是国家力量的永久源泉。从外交的视野分析,领土面积的大小不仅意味着外交可以借助的资源的多寡,而且还决定着外交的战略空间的大小。领土的大小对外交的弹性、手段、重心可产生十分直接的影响。一般说来,一国的领土面积越大,外交的弹性就越大,可以运用的手段、可以依托的资源也越多,外交重心的调整也更容易。反之,一国的领土面积越小,外交的弹性就越小,可运用的手段、可赖以依托的资源力就越小,外交重心调整的空间也越少。
国土形状对一国外交具有持久的影响。从国土形状上看,主要可以分为巨大均衡板块型、狭长型和零散型三种不同类型。不同国土形状使外交会有不同的特征。
巨大均衡板块型,指国土幅员辽阔、相对规则的板块形状,这类国家的国土资源分布均衡,战略纵深长,外交回旋余地大,其外交的重点可以根据形势的变化而不断变化。俄罗斯就是一个典型的巨大均衡板块型国家。
俄罗斯是巨大均衡板块型狭长型,是指国土狭窄细长的国家,这种类型的国家一般有三种类型:两头粗、中间细的“哑铃型”;中间粗、两条细的“棒槌型”和上下一般粗的“直板型”。不管是“哑铃型”、“棒槌型”还是“直板型”,都有周旋空间狭小、国土易被分割的弱点,因此,其在军事上周旋的空间很小,从而大大压缩了其外交的弹性。
智利是典型的细长型零散型,是指国土形状支离破碎,极不易整合的国家,这种国家一般战略力量分散,极易被分解,因此,其外交工作的重点主要是维护国家的统一与完整,在外交战略方向的选择上主要是面向强邻,避免强邻夺取其领土。
印度尼西亚是零散型四、地缘对俄罗斯外交的影响
广阔的地理空间使俄罗斯的战略周旋空间加大。当俄罗斯遭受强敌攻击时,俄罗斯可以利用其幅员广、纵深长的优势,以空间换取时间,逐步稳住阵脚,为外交运作赢得时间。在拿破仑战争和苏德战争时,俄罗斯能逐步摆脱困境、最终取得战争的胜利,除了俄罗斯军民坚持战斗外,幅员广是俄罗斯得以生存下来,并最终战胜敌人的一个重要因素。而且,俄罗斯还可以借助地缘上的优势,在东西南三个方向巧妙周旋。当俄罗斯在西线受到挤压时可以通过加强与其东方或南方国家的联系,巩固其后方,借助东方或南方势力,平衡西方势力,以减缓压力。而当俄罗斯在东方或者南方遭到攻击时,俄罗斯可以通过加强西方国家的联系,通过外交运作,借助其他方向的力量,平衡东方或者南方的力量。
俄罗斯可以根据形势的变化,在不同的国家之间,适时改变外交重点和外交策略,变主要方向为次要方向或变次要方向为主要方向,变攻为守或转守为攻。比如,年彼得一世夺取亚速夫要塞后,彼得一世认为,俄国应进一步夺取刻赤海峡(克里米亚半岛东面的海峡),打通进入黑海之路。但是,当时的奥斯曼土耳其帝国虽然己经开始衰落,但仍有很强的实力,而俄国原来精心建立的反土同盟正趋于瓦解。为了巩固和扩大反土同盟,彼得带领使团前往欧洲活动。但是,此时欧洲列强正忙于准备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对反土联盟并没有多大热情,而波罗的海方向的形势对俄国相对有利。在此情况下,彼得适时调整了自己的外交工作重点,将原来的巩固、扩大反土联盟,为夺取黑海出海口服务的外交路线,转为扩大反瑞典同盟,为解决波罗的海出海口服务。外交工作重点的转移收到了巨大效果。
刻赤海峡我们将俄罗斯的邻国分为东、西、南三部分。从俄罗斯的历史发展看,在波罗的海问题解决之前,西面是俄罗斯外交工作的重点,在这一方向,俄外交围绕夺取波罗的海这个国家战略,积极进取,纵横裨阖,努力为解决波罗的海问题创造条件。夺取波罗的海出海口后,随着强大的德意志帝国崛起和俄罗斯西部边界的基本确立,俄罗斯外交在西面放弃了过去积极进取的外交政策。在南方,在波罗的海问题解决之前,南方是次要方向,不是俄罗斯外交的重心,在这一方向,俄罗斯外交主要是稳定南方,并策应西面,配合解决波罗的海问题。随着波罗的海问题的解决和奥斯曼帝国的日益削弱,俄罗斯国家对外战略的重心转向南方,夺取和维护黑海出海口,维系这一地区的文化和宗教关系,巩固自己的势力范围,开展积极的外交攻势,而在西面则放弃了过去的进取性政策,转而采取守势政策,重点是维持西部的稳定。在波罗的海和黑海问题解决后,随着俄罗斯综合实力的不断增强,俄罗斯外交工作的重点转向欧洲,目的是夺取欧洲的霸权。在克里米亚战争失败后,俄罗斯在外交上进行战略收缩,将重点由夺取欧洲的霸权,转向维持在土耳其海峡和巴尔干半岛的优势地位。在巴尔干战略进展不大的情况下,俄罗斯外交曾一度转向中亚和远东,与英国在中亚和远东展开争夺,这也被称为大博弈。总的来说,西部和南部始终是俄罗斯外交运作的重点,沙皇俄国外交重心只有在很短的一个时期里,曾转向过东方,转向过远东。至于东方,始终在俄国的利益中居于次要地位。这一特点,在苏联时期也不例外,欧洲始终是苏联外交斗争的主要舞台,是苏联外交的重点所在。即使是在中苏关系密切或对立时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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